北方的记忆

这年二月三日，我到达了一个陌生的城市，在前途一片迷茫的情况下，我开始了另一段人生。

通过亲人的介绍，我在餐厅工作。乳黄色的台裙和椅套将整个餐厅装扮得高雅清净。这个用黄色点缀的餐厅印证了我三个月里所有的欢笑和忧愁。

记得下雪那天，我满脸傻傻的笑着，口中像孩子一样不停的重复着：“下雪拉！呵呵，真的下雪拉！”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雪，第一次看漫天的雪花在空中飞舞。我冲了出去，任雪花飘落在我的头上和肩上。然后学着同事的样子把雪抓在手里，捏成一个又紧又硬的雪球。手被冻得通红，却还是舍不得放开，依恋这纯白的固体，想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尽管我知道这是一种很愚蠢的做法，但我却做了，而且是毫不犹豫。晚上下班很晚，雪却没有停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在路灯的光芒下，它依旧轻轻的飞舞着，旋转着，好美好美的样子，就像落入凡尘的天使。大雪下了三天，我的生日是在雪的洗礼中度过的，美丽得寂寞。

上班是枯燥单调的。每天重复同样的节奏和生活。打扫卫生，站台服务客人，然后下班……动作是机械的，语言是冷漠的。总厌恶自己对他们如此卑谦，我们永远站在地上，仰望高处尊贵的客人。无法有平等的一天。总厌恶他们看我的眼神，那种光芒像野兽鄙夷的目光，令我从手指寒到心底。

唯一的一次我有想吐的感觉。那位客人将乡下的女孩子带到饭店吃饭，利诱她们喝酒。女孩还带有处女般的羞涩，像初开的花蕾，让人忍不住喜欢。当恶心的男人敬上一杯酒时，我在心里鼓舞她们：“拒绝啊！”，她们难看的脸色被我看在眼底，这个男人也使她们厌恶。可是女孩没有反抗，一脸笑意的接过了酒喝下去。明明是那么的厌恶，那么的讨厌他，可她们依旧选择奉承讨好他。我看不下去，背过身体，闭上眼睛，手伏在胸口，强压住想吐的心。这个世界真是让人恶心得想吐。肮脏的世界让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仰着头，扯出一丝凄惨的笑，嘴里喃喃道：“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呢？天空不是蓝色的吗？我站在门口看树枝遮掩住的天空，依旧是那么蔚蓝，皱皱眉，又陷入无尽的沉思。

三个月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度过这三个月的，小说没怎么写，书也是随便看看。工作累了就倒在床上拼命的睡觉。有时跑去网吧上网，让自己的生活变乱，夫妻成长日记是太讨厌有规律的生活了。

总觉得自己该换个地方工作，所以在五月九日，我递了辞呈，打算离开这个城市。

离开，会让一切变得简单，也会让自己更疲惫。站在生命的面前，我选择面对，黑暗的夜里，我想着能温暖我的名字：十二，明日，砂乜，小艳，秋风，萧萧……

然后握紧拳头，嘴角轻笑的抬起头，走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