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那个早晨

夜深，空间如街道一样也茫茫于万籁。脑如白屏，思维蒙太奇般的编辑着是我非我的岁月。

云边孤雁，水上浮萍，游蛇似舟载着不舍的心，月台上早已细雨纷飞。说好不送，偏又来送，相对无言。知道这是一首写不完的诗，知道这是一个做不完的梦，知道这是属于今后永恒的记忆。

三人为虎，你冒出的话，使我很愕然，莞尔后又解释说，不是孔孟的三人为虎。当今狗狼多，三人为众，势恶难挡，不虎不行。我明白精灵偷换的不是这个主题。些许是不要一生的错过，结束一个人生活的自由自在，构建自己的二人世界，添个虎崽，三个人虎虎生威才是天伦之家。有家，自然温暖，但也有了桎梏。我知道，那时并不是我的季节，只会开花不会结果的。

像子弹头样的动车在缓行，从此宣告造虎计划随风而去，射出膛的弹没有回头也无需回头。欲作不成，欲罢不忍，不能在等待成痛苦的失望中煎熬。暮春过后，不忍走又不能不走，我还要踏夏赴冬，世态在变，心有太多的沉重，太多的无法改变的无可奈何，注定没有期望的秋。

后悔真不该让你来送，坎坷而荒芜，山之肤皲裂了，那归去的路，柔弱孤身是无力去走的。车拖着长长的节奏，一个节拍就象过了一万年，早上的事在心中反复重播。

让进门，秀眉汪汪，既然这样就别送了，心中这样想。这时红霞一闪，连问为什么，意料中你已失态，你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对待过我。象做错事的孩子，揶谕“不要问”。眸珠，淅淅沥沥，浸泡的软弱一时乱了方寸，只得顺其自然。

长长的路，路很宽，天很冷，我们踯躅在陌生而又熟悉的小街上。低头走着，这是人生中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艰难的跋涉。

往事沿着时间的方向，顺流而去。这儿美好的东西并不多，仅此一左一右拚成的身影。我知道，你生活里缺乏爱，幼年时还有过令人气愤的伤害，这不是你的错。你知道，我撞过南墙，错折的伤痕明明白白地写在未老先衰的扉页上。乐于善思，你谈文章，谈生活，谈交谊，谈世俗民风，又考研般托出人间爱的有无，爱的误差，爱的变形这些高深的命题，就象歌达巴赫猜想一样，这些奥深的领域有若干年以后也无法破译的秘密。

直射的阳光有些烧热，小花伞闪过来，青春与苍桑，美丽与丑陋是那么的层次分明，下意识地我加快了步伐。赶上来的你挽上我的手臂，一阵暴风骤雨“你自悲，什么丑什么笨都是托辞，你以为你是沉舟侧畔，你以为你是无边落叶，难道你感觉不到站在你面前的青云瀑布就是如诗如画？”不知为什么我会把话说得这么没有余地，“真实的结果可能都是虚无，虚无的结果却永远不会是真实。”苦苦的一笑后，路上又是久久的沉默。

友情和爱都是洁净的凝固体。我终于明白，与我比，你是成熟的，就象与你比，我将永远不会长大一样。幼稚碰上成熟时是不幸的，成熟碰上幼稚也是不幸的，什么时候成熟能碰上成熟呢？

时代处在东方传统和西方文明的临界处，人在进与退，取与舍，开放与守旧的反复较量中苦苦煎熬。在无所谓有没有感觉的情况下，你的轨迹有一个人在等着你，我的轨迹也有一个人在等着我。情到如此，无需语言辩析，无需木已成舟再点燃激情，也许，这就是命，生活终将使我们回到原点，归零就归零吧。

封尘已是锈锁。平常没有信息，节假日没有信息，所有属于我的时空都没有信息。花又开了，你的天地也许诧紫妍红，我这儿还是一遍荒漠，还好，胡杨不倒，。春天真冷，在你平静于心的时候，孰冷孰热，我理解，与你，那满天的星星就是我的祝福。

嫩阴的晨，在我们这光灰的城市，银灰色的，浅灰色的，深灰色的挂在窗前，如同一幅灰凄凄的轻纱挂在我的心上。胡思乱想的重播结束了。软绵绵的，头有点发沉，外面在喧哗，山林有了叽叽喳喳的鸟叫，没有灵感，没有诗兴，在梦里，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