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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片段

作者: 红颜2011/07/05心情短文

收拾旧物,总是能牵扯出往事。

所以,这一直是我最不喜欢也最不擅长做的事情。可是,这又常常是人最无力也最无法回避的事情。

今天在书柜里整理书,想把书拿出来晒晒太阳。偶然看见了几本厚厚的相册,很多年都不曾去翻看了。忍不住想打开看看,但又怕勾起自己伤心的过往,顺手把它们塞在了书堆里。

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仿佛有什么东西触到了我敏感的神经,有点恍惚,有点痛……

晚上,习惯性地打开手机音乐,关上浴室的门,当花洒里的水喷泻而下时,这是我一天里最放松的时候。很庆幸当初买了这款OPPO音乐手机,虽然机身不是很好看,但是它的音质实在太好了。正如我,这么多年对人对物一直更注重的是内在品质。此刻手机里流出来的音乐是《 烟雨遥 》,花洒里喷出的水肆意地落在我发上、身上,今天特意用的冷水,这样冲凉一下或许可以平静下来。

这一次,重新翻出那些相册,一本本摆在床上,然后盘腿坐在床上。一经打开,那些旧人旧事旧情,就哗啦啦地从记忆里跑出来了。认真地翻看那一张张照片,每张照片背后都有一个故事。忽然觉得,年轻的时候真好!一眨眼十多年过去了,大家也许都变样了吧。突然在这一刻非常非常的想念家乡,想念父母,想念薇、想念菱、想念君……

立刻拨通薇的电话,“喂?”电话里的声音虽然有了几许沧桑,但还是一下就能听出来是薇,“薇!”我喊了一声,抑制不住内心的惊喜。电话那头的她马上就听出了我的声音。我们在电话里足足聊了一个小时,话题从少女时的无牵无挂谈到现在的喜怒哀乐,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末了,谁也舍不得先放下电话。她说那段和我,君,还有朱在一起的日子很快乐,令她很难忘!尤其是那次一起去云县吃三和汤,薇硬说我们是骑自行车去的,而我说是坐公交车去的。那时我根本就不会骑自行车,薇非说我们那时5个人骑了4辆车,是君骑车带我的……(唉,如果真的是君骑车带的我,两个人有近距离接触的机会,也许我的人生就不是这样!)两个人为了这个问题争论不休。看来,我们真的是老了,老去的是年华,记住的是那份情怀!

接下来,拨通菱的电话。听起来菱还是那么快乐,我总说她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不知到忧伤为何物。我们中专的第一天就成了好朋友,那时,我们冬天分吃一个烤红薯,下雨时共撑一把伞,有时还会同睡一个被窝……菱心地善良,脾气也好,人老实。重要的是,她比较现实、没有太多的欲望,所以活得快乐、淡定。不像我,安静的外表下隐藏了太多心思,以至于让那些风花雪月的浪漫迷了心志,一辈子郁郁寡欢。这两个朋友是我在老家唯一有联系的朋友了。回望一起走过的岁月,她们给了我太多的关怀与包容。这份沉甸甸的友情,岂是一个“谢”字就能了断的?!

第3个电话拨了号码,却始终无力按下拨通键。他是君,是我年轻时真正喜欢过的男孩。曾与他有过一段浪漫的牵手,可惜我自己亲手断送了这份感情。当初他总也不表白,为了试试我在他心中的位置,就随便找了个女孩推给他,那个女孩是菱儿时的伙伴,与我谈不上交情,仅仅见过几次面而已,觉得她有点矫情,印象不是很好。还在上中专时,我就知道那个女孩已有个男朋友了,有一年寒假,看到她在广电大楼的门口帮人卖花,听她和菱交谈我才知道他得了重病,她白天卖花,晚上回去照顾他,他的姐姐待她很好……那次见面,我忽然对她生出一些好感来。之后好象很久没再见过她。直到无意间听菱说,她和他刚刚结束了,现在已经记不清菱当时说的结束是指分手了,还是他已经不在了。我那时也是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的时候,料定她正伤心,不会轻易走进一段新的感情,于是佯装关心她,给她介绍对象。我承认我那时昏了头,没想到那个女孩当晚就主动牵了他的手,最后做了他的妻。

我明明记得那晚溜冰时他紧紧牵着我的手,深情的目光是投向我的啊!我懵了!我坐在午言街的烧烤店里,听着菱和薇捎来的消息,仿佛听到了自己心裂开的声音,那种痛是无法言喻的!打开一瓶白酒,在她们诧异的眼神中给自己斟满,强装笑颜,举起酒杯说:“来,我们终于撮合了一对儿,干杯!为她们祝福吧!”薇说我从来都不喝白酒的,今天像是疯了!我说我就是高兴而已!就这样,虚伪的笑容掺着震耳的音乐,一瓶白酒已见底了。没人知道,白酒一点都不好喝,我其实就是想借酒精的力量减轻心里的痛,好让眼泪不要掉下来……和她们分手后,我独自来到立交桥上,夜是这么黑,风是这么凉,眼泪终于落了下来,对他的感情,如秋水流涨,迅疾而沉默地流逝着。荡尽天地,我可以忘掉自己,却无法忘掉你。我从未习惯将自身恋事公之于众。那个远方的男孩只是笔友而已,家境贫寒的他受过我的资助,想在我生日时来看看我,而我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为什么你不问我?你未曾表白,我又何须解释?难道仅仅因为这个,你就认为我的心是花的,是不纯洁的?就要弃我而去吗?不知道是何时回到家的,第二天中午母亲问我昨晚和谁在一起,喝了那么多酒,吐了一床,还说梦话。我心里很不安,就撒了个谎说是元元过生日,大家太高兴才喝多了。头痛的厉害,连头发上都是酒味,想起身洗漱一下去上班,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这样昏睡了两天之后,决定:把一切都沉淀在心底,然后去远方,流浪……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多少年过去了,你可知?爱一个人,与我而言,是隐秘的事,如九曲回廊上的晦暗光尘。如海深情似浮尘,有多少纷扰纠结,只可自知。光照不进,别人便看不见,瞧见了也只当是闹哄一场。于己惊天动地的伤,别人眼中不过随手拂拭的灰。再好的朋友,前来听倾诉一场,至多赔几声叹息,赔几滴泪,没有新鲜的话可以言说。哀伤是独自流放,一步步行至终点,一个人承受,试看能否解脱。真正的痛楚是私密的,多亲近的关系、多年的知交都代受不了。年纪越大,越懂得痛苦自己检点收藏。絮絮的言语形容不了深深隐痛,不如留着气力对抗心底激涌暗流。

对于友情,我最大的遗憾是:他们没能参加我的婚礼,而我也未能参加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婚礼。再见时,他们已为人父、为人母了。岁月静好,愿他们各自珍重!

关于家乡的记忆,还有热干面,虾球、豆皮。每次回家都会在街上寻找那些老字号,总也吃不够,生怕一离开家乡就是永别,想要把下辈子的也带上。离家乡远了,久了,常常梦到这些美食。曾在淘宝上买过一次热干面,吃起来却没有家乡的味道。记得十岁的时候,常在街头看见一个老人坐在那里拉二胡,花白的胡子,沧桑的琴声,总会让我多停留一会儿。后来我知道了那首曲子是阿丙的《二泉映月》,不尤的对那个老人生出一丝敬意。工作了,每每见到那个老人,总会多放一些钱在他脚下的钵里,我尊重那些用自己的技艺讨生活的人,他们不是乞丐。两年前的春节,我还在留言桥见过那个老人,他比以前更老了,胡子更白了,琴声更悠扬了,可是沧桑也刻在了那把满是木屑的二胡上。多年以后,再回家乡时,希望还能看到这个老人。

今生最对不起的人是父母亲!含辛茹苦把女儿养大了,女儿却“飞”了。以前不曾体会到父母的难处,直到自己做了母亲,一次在深夜读书,读到: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才惊觉自己太不孝了!也许我们终生都难以赚取足够报答父母恩情的金钱,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及时地回报自己的父母。从此,不管有多艰难,都只报喜不报忧,坚强的活着!

收起这些陈年的记忆,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这些絮絮叨叨的话是否有人能听懂?于是,打开电脑,再为自己沏一杯茉莉花茶,我要把这些记忆片段用文字记录下来,等有一天落叶归根了,我会把它拿出来,与亲人朋友分享,以此证明:我是那么那么那么的爱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