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岁月的白色记忆
这一两年,成都的四季都不分明。我一向认为四季还是应该分明,就像我曾经对爱与恨的看法一样。然而,绝大多数人还是喜欢冬日的暖意和夏日的凉风。所以,尽管暖冬和冷夏不是好的气候,在人们心中,那依然是相当安逸的季节。
去年成都的冬天不冷。我尽管也贪图冬日的暖意,心里还是觉得冬天应该冷一些,平凡琐细的心思里,竟然有一丝丝忧患意识。今年的冬天到来很有些日子了,却依然没有寒风刺骨的感觉,想着今年冬天或许就这样过去了吧。仿佛很突然的,真正意义上的冬天就一下子降临到我的生活中来了。上周五开始,感觉到了空气的冷浸和寒风的扑面,周六的风就更加凛冽了。据说,昨天是10年来历史上同期气温最低的,偏低2度,心中竟然有了莫名的欣慰。周日,还在热被窝里,表妹就打来电话说下雪了。翻身起床,掀开窗帘,拉开玻璃窗,那是一个怎样的世界啊?雪花漫天飞舞,纷纷扬扬的,轻盈,却又急促地飘向大地,你追我赶,仿佛急着去赴一场大地的约会。我静静地看着这白色的舞者,一页一页地翻阅自己穿越岁月的白色记忆。
多少年以前,非常向往东北那白茫茫的雪野,幻想自己穿着厚厚的冬衣冬帽,带着厚厚的手套(那种军人戴的棉手套,手套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带子可以将它套在脖子上),穿着暖暖的雪地靴走在高高的白桦林里,听见脚下的雪吱吱作响。这样一个简单的镜头定格在我十几年的人生当中,美好,纯洁。
成长的过程中,成都的冬季还是下过好几场雪。只是,留在记忆里的就只有几个片断了。最遥远的记忆是自己上小学5、6年级的时候,头天晚上不知什么时候白雪无声地扑向大地的怀抱,第二天清晨到处就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小学的周围是田地,田地里种着黄油菜,黄油菜正长出大片大片的叶子,就像一只只张开的手掌,托着厚厚的积雪。孩提的我们找来塑料袋,用手将积雪刨进塑料袋里,全然不顾小手被积雪冷得生痛,等装满后,就提到校园操场上堆雪人。
时间又定格到了高中的时候。1991年的那个冬天,一场大雪不期而至,这给紧张学习的我们带来了莫大的惊喜。老师们也开心着白雪带给我们的欢乐,竟然停课让我们去看雪玩雪,我们在雪地里打雪仗,堆雪人。一个好友面带欣喜地向我走来,我趁他不注意兜手就是一团雪,正好落在他的眼镜上,他先是愕然,而后转身离去。后来,他告诉我,本来想叫我一起去照相的,怎知兴冲冲地来,还没有来得及说话,眼前突然就一片雪白,他就扫了兴。如今,好友已经杳无音信,失去了一张合影,记忆就成了永恒。
最近的一个片断是2005年的三月。那天我在窗前张望,突然看见雪花飘飘洒洒地飞舞了起来,像一个个白色的小精灵,调皮地从我的窗前窜过。那一刻心中就感觉到温馨,甜美,很想,让身子轻柔起来,和这些雪花一起,漫天飞舞。
周日刚刚领略了成都2008年第一场雪带给我的喜悦,2008年的第二场雪又在今日(周一)接踵而至。有机会,去雪地里打个滚,心中其实一直有类似这样隐秘的激情,不过,因为岁月的打磨,人到中年的自己就将它压制了。如果有合适的时间合适的环境,谁说不能将它释放出来的,让自己去疯一回,放纵一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