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柳江古镇小住
蒸笼里飘着香味的粉蒸排骨,不经意飘落在藤椅上梧桐树叶,一幢建于1932年有着严谨比例的灰色民国建筑,一块写着“大海航行靠舵手,干革命靠毛泽东思想”的红色老牌匾,一只从瓦房顶窜下的白猫,一阵从河对面传来的少男少女的笑声。所有这一切都可能使一个怀孕三个月的孕妇莞尔一笑或是蹲下狂吐,以至于印象深刻。如果是在三个月或是三年前,这些不过是她眼中如浮云般的景致,不值一提。
在柳江的两天两夜,一天中的许多时光,我们就坐在客栈外的露台上,高大的梧桐树和榕树下边,眼前是“烟雨柳江”的牌匾和一条如画的河。在这个有着老街、老宅、小河、小桥、古榕、美食和完美气候的小家碧玉式的古镇里,我们仅仅是看书看风景,而没做一点别的事。用彦的话来说,我们过着老年人的生活,一点朝气都没有。为此她对我大发脾气。
作为参照,我特意观察了一下真正老年人的生活。或是由于在古镇里走散了相互破口指责一起,就像是小学生吵架;或是坐在椅子上,把再也不那么细嫩光滑的裸腿肆无忌惮的搭在石栏上,说一声“真舒服啊”;或是为了一张集体合影,你站前排还是后排挨着谁站的问题而争论半天;或是围在一起打小麻将,某人糊了一个极品便惊声尖叫弄得来众人皆知。由此可见,老人们,并没有因为时间的洗礼而变得从容和智慧。而小青年的状况是不是要好一点呢?随时随地拍照留影;在河边用水枪游戏,一女生被一男生至少从脖子处灌了6筒水以致于湿身;几个男生在跳石桥上相互推搡,先后落水,全身湿透;水上乐园处惊叫声此起彼伏。这样玩是不是又显得浮躁了点吧!
新时代的女人换了新天地,要求男的既要静如处子,又要动如脱兔;既要陪她聊天谈心,琴棋书画,又能够为了她去上天揽月,下海捉鳖。在我成功完成了吊环飞渡(没几个男人敢玩或成功的)和走完独木桥落水一次后,她终于释怀了,不再觉得身边这个男人是无趣的娘娘腔或是没有安全感的孬种,不吵着要和我分道扬镳,奔向她的幸福新生活。转而是心甘情愿的回到客栈,把我那打湿半截的裤腿用小功率的电吹风一点一点的吹干了,以显示其小女人温柔善解人意的另一面。我觉得这太有意思了。
尽管这样,我们在柳江的大多数时光仍然是看书看风景。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是看完了阿兰。德波顿的《亲吻和述说》,一本用小说的手法为一个普通女人写的传记,并且记住了“烟雨柳江,夜色生香”的宣传词,烟雨柳江倒是实在,夜色生香没觉得,或许我不知道,也罢了。
在临走前风雨雷交作的夜里,我感冒了,连连打喷嚏,迷迷糊糊中,我突然觉得这些年的我总是游离在女人的主流思维外,十三年前的我只知道画画,现在的我只想书。这是不是悲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