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安静着

就这样安静着

其实我已习惯这样的落寞，呆呆的岁月里，盈满百转千愁。

窗外又一栏湿意，夜未央，在那圆白的露珠里泻出一线风流。峥嵘朝暮，溅入心火阑珊，当再一次求助不到任何依靠，那种失措的怅然里，眼泪又遛回了身边。我就这样安静着，像瞬间失明，眼睛睁得老大，我能感觉到我眼敛充血的脉络。

好像都失去了生命，我就这样呆呆的躺在床上，那些放映的回忆在悲伤面前无孔不入。雪白的墙壁上爬满了我瘦削的期望，就像留守儿童那攀沿求助的瘦爪，直直的抓住我的呼吸，哽咽得让我说不出话来。就这样安静着，厚厚的被子压住我冰冷的身体，那种依旧徜徉在恶梦里的压抑，一点一点的将我侵蚀。

突然听到了一首歌，那平仄的音韵里盖满了惆怅，然后楞住神回头去苦忆刚刚若隐若现的曾经。盯住键盘上排列的字母，仿佛间又是一首不解的青春，黑黑的跃然揪出我的心疼。就这样安静着，听着这首歌，在黑暗里只有屏幕点亮我脸庞上的泪痕。那闪动的无助，让我再也无从下手去敲击那些键盘的孤独。

我记得日光灯平行的轨迹，在那些安卧的时空，我想起了我已经黯然失色的眼神。我想要是我不再带这么厚的眼镜，我是否还会畏惧那日光灯上燃着的无眠，暗涌越来越明显。就这样安静着，我看见日光灯惨白的笑容，印着年少书桌上的奋笔急书，再次将我的眼睛照红。

不再黏稠的天空，雨水又在写意我那黯淡的眼神，一线一滴，笼罩了我出神的张望。我像错愕的孩子，数着老天的眼泪，看着雨滴落在了我预想的轨道里，鼻子会被那滴吟声溅酸。就这样安静着，在那雨声里，我似乎听到了几世纪前我在雨里歇斯底里的咆哮，那种嘶哑的声音掩盖不了电闪雷鸣，却依旧穿破世纪的足音，抖动我孤零的灵魂。

我像打开书本一样，那笨重的预言掀开了那古老的一页，我看着那些匆忙的文字穿梭在我的血液里。我盯着路上的人看，尾随他或者她的动作，直到他或者她消失在我的视野里。就这样安静着，喧闹的街市将那一页喧嚣中的寂寞撕开，千姿百态的人物被我印上了梵语般的文字，直到我自己也分不清楚我是里面的谁。

我从日出呆到日落，我不记得我有几次这样的日子，不要吃饭，只需要那安置了很久的凉水，那样可以滋润我裂开的嘴唇以及我干涩的眼睛，我甚至可以听到我喉结的滑动。就这样安静着，我好像一直都是这样行走，一个人，游了许多城市，拉上行李，那些眼泪，不为自己，也不因为别人。

也许我可以体会到心疼，哀默大于心死，真习惯了这种揪心的蔓延。我记得我左心房的下端像肌肉拉伤了一样的疼痛，那时候我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蹲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就这样安静着，我不再发出声音，我宁愿口吐白沫，眼泪烫过以后，我不再希望自己能好好活着。

就这样安静着，安静吧，就在我的呼吸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