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时光 祭流年
高考终于结束了,如同梦魇似的日子告一段落。安小雅从考场缓缓走出,仿佛是经过激烈搏斗的无名英雄。见到同窗数载的朋友,也只是点头示意。大家心照不宣:“不管胜负与否,至少完成任务。”回到家中,安小雅彻底崩溃了。将书房里的学习资料统统扔掉,看着它们无比厌烦。当初,就像鸵鸟一样埋首其中。
脑海几乎一片空白,找不到能够借力的落脚之处。安小雅跌坐在椅子上,呆呆望着电脑旁边摆着的全班合照。那是高一时候的春游,同学们的笑容比当时的阳光还要灿烂。安小雅呢?她并没有对着镜头龇牙咧嘴,甚至在心不在焉地东张西望。画面,定格在不经意的瞬间。沿着视线的方向,安小雅看着的正是李宇凡。
“宇凡……”安小雅喃喃自语,这个名字曾在心底呐喊了无数次。如果可以,能否唤回那条年轻的生命?若是李宇凡参加今年高考,说不准会是单科状元呢!想象中,总是万般美好。认识李宇凡的人,谁不知道他早在前年因故自杀。原因,恐怕只有安小雅是清楚的。但她不能说出去,那些将是她与李宇凡的共同秘密。
心中藏着秘密,的确十分痛苦。安小雅永远忘不了,李宇凡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苍白如纸的脸庞,居然带着心满意足的微笑。他躺在安小雅的怀里,安静地走完生命的历程。任由安小雅如何嘶声力竭地吼叫:“李宇凡,你不要死!李宇凡,你醒醒啊!”他许是累了,选择闭上疲惫的眼睛。这个世界,生无所恋。
李宇凡的后妈肖晓玲,恬不知耻地出言讥讽:“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就这么寻死寻活?”李宇凡的父亲,一夜间仿佛白了头发。这可是他最心爱的儿子,从今往后只能阴阳相隔了。他伤心地问:“小雅同学,宇凡到底怎么了?”安小雅死死瞪着肖晓玲,气得实在说不出话来。对方心里有鬼,急忙澄清:“与我无关!”
安小雅怒气冲天,心里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后来想想:还是让李宇凡安静地死去吧,何必还让这些肮脏的事情玷污干净的身体。她冷冷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作恶的人,迟早遭到报应的。”肖晓玲打了一个寒颤,依然言不饶人:“小丫头片子,说话狠毒。”安小雅转身离去,再也不管肖晓玲胡说八道什么。
若不是肖晓玲故意勾引,李宇凡就不会情难自拔;若不是那杯加了药的饮料,李宇凡就不会意乱情迷。当他醒来的时候,看到肖晓玲奸计得逞的阴险。后悔莫及,恨错难返。肖晓玲一次次的威胁,李宇凡一次次的满足。总以为,会有事过境迁的那天。他不能告诉自己父亲,这可是丢人的家丑。什么时候,来到尽头?
“你真懦弱!”安小雅是李宇凡的唯一好友,她忍不住大声呵斥。“她手上有影带,我能怎样?我不能向父亲坦白,他的妻子与儿子竟然通奸。”安小雅沉默,她的简单脑袋实在应付不了复杂问题。没想到,李宇凡用自杀的方式结束宝贵的生命。死,真的是最后的解脱吗?两年已过,安小雅一直耿耿于怀未能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