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念过往的那份执着
几位老友聚会聊起昨天,不由让我想起很久以前的那段记忆,那段执着于“绵纤机”设计的日日夜夜,那些过往的人与事。
那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我刚刚走出校园步入社会。我被分配到某企业的工艺室,从事工艺设计工作。那时,女友在某医院从事财会工作。医院的环境包括大小房间我都比较熟悉。当时医用绵纤并不是大规模生产的,是众多护士手工捻制的。一个大房间,一张会议桌一样的长条桌,桌上医用绵纱与不规则的小木棍儿,桌子一周的人,一手续着棉纱,一手捻着木棍儿,右手边起落的棉纤……尽管屋子里说说笑笑的,但话语之间仍弥漫着艰辛的味道。
认识了那群人,我便产生了帮助她们的想法。一连几天的构想,几张画了又撕撕了又画的“绵纤机”动力结构示意图。最终,我壮着胆子向我的师傅(时任工艺室主任)表露了心迹。师傅二话没说,便与我合作干了起来。那时的企业,管理也比较规范比较严格。白天,忙企业的事;下班后,我便与师傅一道专研起我们的“棉纤机”。
记不清是哪一年的哪个月,哪个月的哪一天,或者一连几天几夜,总计近三个月的时间罢,我和师傅就在他小小的卧室,一个扒在床上,一个伏在圆形的饭桌上,时尔交换意见,时尔翻阅有限的几本资料,更多的是各干各的,从结构图,总装图,部件图,零件图,到每个零件的工艺流程图……没人说累,没人说烦。每晚都是师母看不过去,将我们棒打“鸳鸯”。
踏着街灯暗淡弦晕的光线,步行走回家(当时是两人共住的集体宿舍),心里有说不出的快意和满足。
有了工艺流程图和工艺设计,中午休息时便亲自动手加工我们自己的“棉纤机”,从一个个零件,到一个个部件,再到组装成机。看到我们自己设计制造的棉纤机,师母也兴奋了好长一段时间。为庆祝我们的成功,她专门摆了一桌,能记忆起来的,有鸡架、蛋炒西红柿、黄瓜拉皮、花生豆(不是花生米,是花生米包糖加工过的熟食品)。那天我们都喝了一点点酒(那时我还不会喝酒,喝了一点点,人就晕掉了)。但在调试时,我们发现了新的问题,即棉纤的木棍不规则,机器运转不起来。至此,已经设计成型的“棉纤机”就此搁浅了。
再后来,因为工作关系,我调出企业,棉纤机也远离了我的视线。但我曾经的执着,一直印刻在我的记忆底片上,不时回想,不时惦念。其实,人生也就是一个过程,追求、充实、快乐;忘了自我得失,执着于你执着的事业,不亦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