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过了 五月佳音
今天是爸爸病危术后整一个月,我还是有爱记日子的坏习惯。
生病后像小孩一样的爸爸,不断重复那句含糊不清的,带我出去,我要出去。但爸爸即使现在的身体,依然比小孩还要柔弱得多。但进步每天都在储蓄!真高兴!
5月29日。就像爸爸写在擦写板上的字,今天的天气特别好。其实是因为他好久好久醒来看到的只是白炽灯,阳光才格外珍贵。
听护工阿姨说,自从我说了,爸爸,新床位可以看到外滩噢,我公司那边噢。
于是乎,爸爸每天天蒙蒙亮,就吵着让阿姨把床摇高,近1000度的大近视,阿姨问他,看得到吗,还睁眼说瞎话,频频点头。
双休日整天在爸爸那里,常会遇见许多我素昧谋面的爸爸的老熟人,每当这时候,爸爸都会特别激动常常恸哭。我送走的短暂探望的一波波人,感受他们的手握住我手时想输送力量和温暖的意图却以无奈表达,我总很有礼貌地微笑,说着一定可以的,谢谢你们诸如此类的话。他们有的比我还要动情,看到我这陌生的姑娘,都能潸然泪下,而反倒是我安慰他们起来。
某日,接到奶奶的电话,她说,音音啊,你对你爸爸的爱也出乎阿娘的意料,所有人来看过你爸爸的,都跟我说,你爸爸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我只是笑笑,别人总是别人呀。看起来的我,的确好像不容易似的,但其实我没看起来那么弱。至于,我要赞美做什么,又不是学生时代的摸样,要做个有性格的乖学生?
我只知道,生活还在以某种刨去一切戏剧化的形式进行着,我也在体验浪潮的拍打,和礁石被海蚀后的柔化。
想谢谢生命中为我掌灯,而或赠予温暖,告诉我不要怕的最最可爱的人。
小钱,没错,第一个一定是你,识你13年,这辈子可能我都记得,我在抢救室像个疯子一样无助时,有个穿蓝条白底衫的人冲进来的场景。也不会忘了,爸爸半夜开刀,你又是通宵陪我到最后的那个。你总不断告诉我,阿周我看好你,加油!抓音,有哥在(P,明明小得很),一个电话就来,别憋着。死党是什么,我可以像个爷们儿地拍小腿说,没错,就你!
贞贞,必须的,当你下了班拿着一堆便当和食物,还有那个重得要死的笔记本向我走来;当值班医生室里,你横卧板凳如小龙女一样。最困难的时候,你累,你扛,你也在。有时我怕欠太多,怕的呀。
格小丝,我总骄傲地神神叨叨地对我朋友说,这是我头儿!于是你的名字源远流长且保存十足神秘。你看尽我看透我最丑陋最低迷的各种嘴脸。但你总在那,像不小心失足的仙女一般,着陆救我于迷茫执念困顿。你说,要是真有仙女棒就好了。但其实只要你一呼唤,大头,过来……即使我一言不发压强暴大,你都能几句点通我。帮我解决燃眉之急。你老爱说,你个穷鬼,还充什么……教我节流不如开源。
还有很多,一一说的话,估计我明早爬不起来陪老爹。
Rex、小孟、闻人、Chris、包子、璐璐、扎克狼、Z字党人、师父、Roy、米、小兰姐姐、Sindy,毛毛、翘妞、勤哥……还有照顾爸爸无微不至的马阿姨,爸爸老单位的余院长。
5月8日,剪回超短发,特别自在,特别踏实。记一笔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