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丛野蔷薇
人们都说,天上的每一颗星星对应着地上的一个人,人故去一个,星星就化为流星陨落一颗。
正如天上的流星时时刻刻在出现,出现在白天的和出现在远方的,我们却不会都看到一样,地上的人,或亲或疏,也会不知哪一刻就悄然逝去。
昨天,得知大年初一做客的那家女主人忽然病故,颇为意外。虽然山里人显老,大嫂看上去也不过才五十岁的模样,身体壮实。前不久离开那个村子时,还见到她带着小孙子在街上闲逛。怎么也想不到,就这样毫无征兆的在睡梦中突然辞世。今天一早,安排好车,到坐落在几十公里外另一条大河边的小村子去吊唁。
葬礼依然静悄悄,没有高悬灵棚的排场,更没有震天的唢呐和撕心裂肺的哭声。沿着崎岖的小路一步步走近那户人家,春节时趴在地上的麦苗,已经收割大半。身后一辆摩托车驶来,回头看时,坐在后面的是已经入赘邻村的他们家的小儿子。春节时,我们还在一起把酒言欢,此刻,他眉头紧锁,望着家的方向,也没有看到我。走近了,发觉下到家里的土坡已经整齐的砌好了水泥台阶,看样子才刚完工不久。
院子里坐着几个帮忙的乡亲,语言不通,点头而过。进到阴暗的房间,亲人和来吊唁的一拨人围坐在长椅上,轻声交谈。几位乡亲看到我进来,起身让座。逝者的丈夫,一位憨厚的老大哥,递上一根烟,倒了一杯饮料,什么也没有说。我的朋友,也就是春节带我来的这家的他们的妹妹,蜷腿坐在矮矮的垫子上,见到熟人,忍不住轻轻抽泣起来。
就这样坐了几分钟,放下帛金,起身告辞,朋友低声道别。迈出门槛,阳光重新照在身上,强烈的让人不舒服。山坡下,一丛野蔷薇,在阳光里绽放着数不清的白色花朵。不远处,地脚的菊苣盛开着一片蓝紫色的花,这种在此地只被用来喂猪喂鸡的植物,却开得如此美丽。
田埂上的野茴香,因为没有人采食,长得高高的,同去的朋友跳过篱笆掐了满满一把。记得春节时,就是在这里发现的野茴香,摘了一些回到那家炒了吃。今天吃午饭时,看着那一碟煎好的散发着清香的茴香鸡蛋饼,有些伤感,味道也不一样了。
天上没有永远闪烁的星星,地上更没有长生不老的人。世事无常,面对无情的自然法则,我们无能为力,除了珍惜拥有的每一次日出日落。
昨天清早打开QQ的时候,跳出两个离线文件,下载来看,是你整理的我们过去那个博客的全部日志。在那里,记录着我们从相识的第八天开始的每一天,直到搬家到新-浪来,一年多的时间,洋洋洒洒25万字之多。设置了访问密码,那里是一个安静的所在,只有你和我,缠绵的对话,幸福的思念。
大山里,有了这么多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朋友,一次次被他们感动,仿佛走到哪里都是在自己的家乡。而在真正的家乡,有我的家人,有你,我最爱的人。岁月无情却有情,伴着时间的流逝,我们终有一天会团聚。想起这些,伤感变成了憧憬,期待美好的日子早一天到来。
爱你,我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