莹光旋绕的水汽

这个冬天，偶尔的日子里，总是阳光灿烂。湛蓝的天空，温暖如浸在童话里一般，但有风，总是让我的微笑，颤动。

我开始喜欢回去路上必经的一段荒芜，那让我感觉回到了童年，整日在阳光洒满的山间奔跑，回荡在耳边的是童真的欢笑。

这样美好的回忆只在洒满阳光的冬日，一到夜里，我便害怕它如同在某夜的恶梦里挣扎。这时我便想起了你，想起了她。

“你”也许下一个字她什么也吐不出，可是一个“你”却是那么地柔弱，那么地深刻！叫得她心痛，痛到心都碎了。

你只是疑问，你想听她的下文，听到从前那如丝雨般轻盈的话语，而她给你的是沉默，还是沉默，如深秋的冷风，围向你，你会说，“我们好像没什么话题了。”

你的话意味着什么……

她没有动，只是安静地等着你说下一句，等着你挂上电话后的那一声“嘟……”.然后一个人望着某一个角落，久久地沉默。

也许开始的时候，我并不在乎，我感觉我只是一个听众。我愿意听你说，那个想许身于你的女孩，听她的执着。我总觉得上帝总会是偏爱执着的人，并且相信她会得到她想要的幸福。

幸福，我也要幸福。

没有爱，便没有幸福；有了爱，却未必有幸福。耳边会不经意地滑过一句深情的吟唱：

爱要幸福，哪怕是泪从眼中流出，流出……

你说，不，是曾经说，你只爱她一个，你愿意给她时间，让她爱上你，亦说过“一辈子”的话。她听，会微笑，颤动得像秋的叶。

笑。

曾经只是一个时间问题，说过的许多话可以回味。我也时常回味过去，因为自己是个健忘的人，留在脑海里的只能是某个片段，有时候我也会忘记，会迷失自己，所以我会写下一本又一本的日记。

某年某月某日，我撞到一个人，他皱着眉头瞪了我两秒，便走了。我没有说对不起，因为我躲过从身边飞驰的车，已是吓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只是愣愣地望着那辆拖着易拉罐的车，那是一辆婚车。

我总觉得你艳福不浅，那个女孩说：“我什么也不要，只要你娶我回家。”我会想到美丽的新娘，穿着洁白的婚纱，穿过金色的稻浪，挂着甜美的笑容，奔向你，抑或穿一身红火色的旗式夹袄，迈着向往的脚步跨过火盆。女孩会常打电话给你，如果占线她会酸酸地逼问你，你到后来才告诉我，你们曾经在一起过，我很好奇，而你并不打算告诉我。

她也会打电话给你，但次数总是很少，在你们认识的一年多里，屈指可数，每次打的时间，从不报姓名，只是说“我呀！”你偶尔的时候会装傻，她便是无奈地笑，嘴里还是一直说“我啊”.你怕她会挂掉，便峰回路转叫出她的名字。你知道是她打来的电话，意外也很开心，你希望她常来打扰，可是她总是安静，那一种静是会让人窒息的。

某年某月某日，我在快要过马路的时候，被一只手拉了回来，一辆摩托从我眼前闪过，我知道那只手救了我。我回头说谢谢，手的主人皱着眉头瞪了我两秒，便拉着我的手，带我过马路。他说，等没了车再过。我露出真诚的笑，点头说谢谢，他放开我的手，走了。

等没了车再过。等。等。

我听谁说过，不要让别人一味的等待，当你歇力回望的时候，已伤害了别人。

我想等待是你和她之间的事，你说会等她一年，如果……也许她并不知道一年的概念

不知道时间的概念，只是在夜里用忧郁的眼神，望着那早已在视线里模糊的月，是为了守着吗？

有一天，我对你说，我梦见你了，你呵呵地笑，我梦见自己跑满整个大街，想为你寻找一条温暖的围巾。你知道为什么我希望你会唱《我愿意》给我听吗？因为想重温某一夜梦中的情景，可你说你不会。

某年某月某日，我遇上他，我们坐在一起喝下午茶。我第一次认认真真地看他，并且记下他的样子。他鼻梁上架着深沉的眼镜。下巴尖尖的。说话的样子很严肃，偶尔会皱眉头，但是说的内容会让人忍俊不禁。庆幸我潜意识里也是个会说笑话的人，只是没有他的冷笑话高明。

你说她是个特别的女孩，轻柔得像风中的羽毛，总是让人想抱着，却又是一张温暖的网。突然想起，他也会在某个时候拿我作比喻，可是我不知道，他是骂我还是夸我，只是说“你这妖精！”我想，我不是，我要真的是就好了。

那个想许身于你的女孩，现在到了哪呢？好像离你很远，你说她还让你寄照片。你问她要吗？她没说要，也没说不要。倒是我梦见收到你的照片，可是却没舍得看，梦就醒了。

某年某月某日，见到他的时候，他就说：“小妞，过得挺忙的呀，最近和谁在一起呢？”我笑，掩面大笑，说，“我一向都很老实的。”他会忍不住拉开我的手，说：“都老夫老妻的，搞得像相亲一样。”我翻了翻眼睛，只差没笑晕。良久，我想起我还有事，心想和他说拜拜就走。可是他倒先说，他有事，要走了。我不干，说：“要走也是我先走嘛。”他拍拍我的头说：“想甩我，没门儿。”我笑，他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寂寞地退场。

我一个人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看着人脸上的笑，心里有一种满足感。我停下脚步，看到地上一张精美的纸签。上边廖廖四行小字：

或许许多话都说完了，

而许多话却不愿说，

不通话时拼命想念，

提起电话却只想聆听。

我看不懂，却仿佛觉察到其中的无奈，不过想想世界上无奈的人那么多，比如你，她，还有那个想嫁你的女孩，还有我。

在你说她，说她的时候，我心里会莫明地伤感起来。原来你的心里只有她，这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可笑。我一直生活得很简单，除了周末见上几个朋友，其余的日子，都背着一个和我自己一样孤单的包，心里满是或许可能却永远也不可能的故事。走在路上，常常会因为看到某一样没有人会去注意的东西而发呆。

所以我害怕过马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如果有车我会因为紧张，而不由自主扯着他的衣服。他笑我：“是不是很怕马路。”

我说：“也不能说怕，这或多或少是珍惜生命的表现。”

他说：“真的？！狡辩！”

我笑：“嘿嘿，你总是无情地揭露事实。”

一个人站在车流中的感觉，十分无助。生命会变得可有可无，真的希望有个人陪着，我突然不禁感叹道。他说：“我怎么样？”我笑笑：“真的，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选。”

他诡笑。

他是一个很少有表情的人，很少笑，什么时候都是一脸平静，我想还好，我能从他的话里寻找他少有的表情，而我相反，喜欢笑，如果遇上知己，谈吐更是眉飞色舞。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给你打电话吗？还记得我说的大老鼠吗？它整夜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扰我香梦。我说我会追着老鼠打。你哈哈笑，说：“你不怕它吗？”是的，我原是不怕的，可是现在怕了，而且越来越怕。她怕吗？她什么都无所谓会怕吗？她总是坐在夜里叫冷，要你给她温暖，其实走在阳光下就可以很温暖了。我就是这样，所以我从来不要谁抱。听到老坐在夜里的人容易灵魂出壳，真的吗？我没试过，我是一个喜欢活在阳光下的人，夜是梦的故乡。

对于某些人，夜是寂寞的代名词。是酒气与绕烟交织成形的魂。而我不适合，因为我那样很可能会灰飞烟灭。没有谁可以救我，你是她的。我没有那个想嫁你的女孩的勇气，因为你也知道我不可能。如果某日我说我好好想你，你会以为我不正常，所以我不打算说了，真的，我便不再说了。

日子在重复中重复，并不是每一天都是阳光灿烂，冬日的雨天，特别冷，冷到骨心。我们都在自己的世界里忙碌，渐渐地不怎么联系，我还是时常梦见你，这是为什么？

你说，你已无话可说了。她会难过的，凭真觉的说，她绝没有你所看到的那样坚强，我感觉到她的痛，似乎比我的还明显，因为我从来都不曾得到过，一直站在你背后的某个角落，而她是你爱的，站在这一站也许只能说曾经了。女人多半是口是心非的，我敢说她的心一定在某个时刻完全属于你。

爱，真是个很奇怪的字，很奇怪的感觉。我想得不到便是永恒了，所以我一直念着你，你的她，也许会察觉，你不再像从一样陪她，融入她的生命里，怕是流了泪也不知泪是为了谁而掉的。我感觉失落，我希望你和她的故事是完美的，那样我对爱会多一点信仰：相信自己也会有那么一天，可我又是多么开心你和她淡了，那样，我可以靠近你，我不见意每每回想你诉说她时那种神采飞扬的表情，心满妒忌。

某年某月某日，他约我吃饭。他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女孩。我有点惊讶，我一直看那女孩，她的样子很甜，让人想到春天暖暖的阳光，是个漂亮的女孩。他说那是他的朋友，并以同样的方式把我介绍给她。我从来都很喜欢结交美女的，也会幻想要自己是一个翩翩少年该多好，我一定会好好地用一辈子去爱一个女人，而不是现在选择等待被爱。

我们寥寥几句互相问候，接下来，他和那女孩很开心地聊天，我在旁边一直安静地看着。他连偶尔的眼神安慰都不给我，完全当我是隐形人，我开始一个劲地吃，每次望他们开心的样子，一个个不舒服冒了出来。他，一点也不像一年前认识的他。

我说点的鱼好好吃，没人搭理，他们还在自顾说着，我。我。我心里落寞到了极点。我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转身，跑，一直跑，跑到没了力气。我觉得我挺委屈的，我难受，趁着没人狂叫了几声。然后木木站在原地。他牵我的手说：“别耍小孩子脾气。”

“你！！”我很生气。我差一点就不顾形像想给他两拳回加上两脚。我甩开他的手，抱着头“啊，啊，啊…”

他再次来拉我的手“你怎么了”.我翻眼瞪他，咬着嘴唇说：“里边闷，我出来透气，可以吗？”他说：“回去吧。”我甩开他的手，我坐在小区的石椅上，不在乎这个夜是那么的黑。他打了个电话，便也坐了下来。

夜里的风很冷，我现在很需要。他就静静地陪着我坐着，过了很久才说：“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我以为他又在开什么玩笑，我说：“不知道！”

他说：“自己喜欢的怎么会不知道呢？”

你知道吗？

他很少用这样认真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望了望他，那在黑夜里的眼。我也认真地说：“我真的不知道，那你呢？”他没有说话。

沉默一阵后，他又开始说：“我喜欢成熟的，阳光的…”我若有所思点点头。

他笑。然后说：“我帮你开了头了，你接着往下说吧。”我有种被戏弄的感觉，有几分生气地说：“是！我是喜欢成熟的，阳光的。可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心里想的完美情人，即使有也不一定是我爱的！”

虽然，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他许久才冒出一句：“你真正爱过吗？”我怕面对这样的问题，爱是我的信仰，可爱又是什么？我只能自嘲地笑笑：“没有。”

他说：“那不是很遗憾吗？”

“你爱过，受过伤…”

“至少我爱过！”

我站起来。“我回家了。”

因为我知道这样的问题，永远没有结论。他没有送我，只是在我的身后说：“你永远都是这样！”如你也会这样说我，我的泪刹那决堤。我还是会坚强地走，这个夜不适合我，太黑太冷，我要逃。逃到有阳光的地方。

此后的日子里，他消失了。如从人间蒸发。

这个男人，太可怕了，不是吗？他了解我，并可以掌握我。爱是一场游戏吗？不是！我不爱他，除了在落寞的时候有一点思念他。我还是我自己。

原来我是一个自私的人，为了不迷失自己而不要爱情，也许就这样了此一生了。

我觉得我已经不像我了，我常常在黑夜里醒来，便抱着双膝一个人坐在夜里，如你的她。这刹那我特别想了解她，在夜里想些什么。

可我怎么办？我要融在完全不属于我的夜，我会疯的，或者会死。你也许永远也不会来救我，永远不会成为我的英雄。

此刻的我。莹色倾泄的台灯下坐着，搅动满是热气的咖啡。

我已不是我，是散着的水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