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
现在搬家已不算什么大事,有搬家公司,装卸、运输都解决了。况且现在搬家也没那么多坛坛罐罐,破破烂烂的东西,年轻人可能就更潇洒了,换一次房子换一次家具,拎包走人就完事了。
六七十年代可就不一样了,谁家要是搬个家,得兴师动众的忙好几天。那时也没有搬家公司,主要是靠单位和亲友帮忙。
记得八三年的十一月,我们从四栋房搬往四号楼,那是我们最难也是最隆重的一次搬家。说它难,是因为爱人正在青岛上学,我一个人第一次主持搬家。那时两个孩子都小,需要人照顾;单位刚开始承包,工作特别忙;更主要的是平房住久了,破烂东西太多。那时过日子又都节俭,搬家什么都不扔,统统拉走。
说隆重是因为那次搬家表面看是我一个人,其实连亲友带同事来了二十几人,汽车马车蹦蹦车来了好几辆,足足搬了两天。
搬家那天,我提前把儿子送到母亲那里,女儿上学去了。按照计划,第一天搬院里的东西。由于楼上有暖气,再也不用自己烧炉子了,所以院里的煤、木柴都用不着了。小菜园也不能种了,什么锹镐锄耙的也都没用了,我告诉都装一个车里给父母家拉去。还有一些零碎东西,我认为用不上的,也让他们装上。轮到一付水桶,我刚说不要了,装车,父亲发火了:“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上楼就不过日子了?” 吓得我赶紧说:“那就留下一只吧。”其实没过多久,这只水桶还是给他老人家送去了,因为实在没什么用。
搬到新家,第一次有了自己独立的一套房子,又是新楼,很是心盛,又是喷花又是甩点的好一顿忙活,大屋在阳面,刷成了淡蓝色,小屋在阴面,刷的浅粉色 ,窗上挂上淡蓝色的纱帘,整个小屋显得温馨典雅,自己很满意,几天来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元旦过后,爱人放寒假回来了,孩子也接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在有模有样的新家里。早晨一睁眼,爱人总爱趴在床上打量着新家说:“这是咱们家吗,我好像还有点恍惚呢,这不是在做梦吧。”
二零零一年的十一月(又是十一月),又一次不寻常的搬家,那是我们一次路途最远的搬家——从哈尔滨搬往秦皇岛,而且又赶上我自己一个人搬家。(我的命好苦!)
准备工作从十月份就开始了。爱人在苏州打工,抽空回来把行李都打好,只留下一点简单的东西维持我一个人的生活,他就又走了。等到房子下来,我们俩一南一北会师秦皇岛,接了房,他直接留下来收拾房子,我回家带车搬家。
空车配货,我第一次接触。司机是个老头,还有个年轻人,可能是他儿子吧,两人替换着开车。好大的一个货车,我们家的大包小包放在屋里好像不少,一装到车上还不到一半。晚上五点,准时发车了。我和司机说:“师傅,身家性命,全交给你了。”有一丝悲壮。老头一乐:“放心吧,没事!”
车开得很快,转眼故乡就没影了。想到这回是真的离开了这块生我养我的地方了,心里有些沉重。一路前行,越走越黑,好在高速路上却是另一番景致。也许是第一次跑夜间长途吧,一切都很新奇,周围虽然很黑,道路却线路分明,因为都是灯光镶嵌的,尤其是拐弯处灯光更亮。远处,有时灯火通明,那是城市。有时漆黑一片,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
天将大亮,进入山海关,景色立刻不同:路边竟然还有花在开!七点多钟,来到我们的新家,爱人已等在路口。卸了车,打发了车主,顿觉一身轻松。不想干活,也不想吃饭,只想心无旁骛的美美的睡上一觉。……
又有好些年不搬家了。
总结起来,搬家就好像人生的一次次转场。搬一次家,就像是又转换了一个新的舞台,一场人生的大戏又要重头开始。搬家虽然辛苦,但是家总是越搬越好,越搬家越说明你方方面面在提升,在进步。
搬家的感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