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豆子的故事(一)
只见:炕上放着方桌子,桌角站着陶罐子,陶罐盛着圆豆子,一曰白来,一曰黑。逝者戏法般的飘过,圆豆子在陶罐中逐渐攒起来,瞅那样子大有塞满适休的架势,就这样伴着时光滴答儿,黑豆和白豆在各自的罐子中一颗一颗的累积着,豆子儿敲击在罐壁上清脆的叮咚声时时传来,那黑豆攒集的速度显然超出白豆过多,那叮咚声也涤荡着一个正襟危坐的书生的心境。白豆子的叮咚让他静气平心,黑豆子的叮咚使他俄尔蹙眉,俄尔换姿,时而又无措乎手足。明显地这个叮咚声困扰着他,纠结着他,不安着他,但令他咯噔的叮咚每响起一次,他便距心中的虚无又近了一步,就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或者至少他是相信的。
作为一个旁观者,我看到黑豆子哭丧着脸,那脸上分明布满了无奈的字眼,那每次落入陶罐的叮咚便是它痛苦的抗争,总想以此悼念那失去的自由,罐中的它痛苦的要紧了些吧。
作为一个闲看客,我看到白豆子紧蹙着眉,那眉间似乎贴满了失落的短语,那每次掉入陶罐的叮咚便是它困惑的回音,总想以此扪问那亡去的快乐,罐中的它痛苦的要紧了些吧。
这便是我觉察到的白豆子和黑豆子,一个无奈,一个失落,他们都是痛苦的,就这一点是可以确定的,或者至少我是相信的。
一个书生掷豆子,顷尔丢下白豆子,对着罐子笑呵呵;顷尔落下黑豆子,对着罐子傻呆呆。
一个看客看图画,看见书生掷豆子,见他丢下一颗白豆子,叮咚;见他落下一颗黑豆子,叮咚;见他落下两颗黑豆子,叮咚叮咚。叮叮咚咚不时响彻看客的耳际,使他傻傻盯着图画哀叫连连。那看客不由自主地操心起黑,白豆子的命运来,这不正杞人忧着天,傻傻的问着:“那书生何故掷豆子来着?”.那看客仿佛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四周一片寂静,只有那叮咚声萦绕在耳畔,只有那插图画浮现在眼际,满满的,沉沉的困扰着他。
那看客恍惚中陷入想入菲菲,言道:“且看我娓娓信口胡诌开来。”这是白豆子和黑豆子的故事,这是实有也是虚无,终究复归于虚无的故事,这是涤洗一颗心以飨那净土的故事,这是那看客一知半解,囫囵吞枣,凭空杜撰神经兮兮的故事。
大凡故事,必然有个主角首当其冲,惯例都是由一撇一捺来充当的,然后配以情节的主料,辅以情,景舒张的佐料,拿捏悬念排恰的火候,以东北乱炖的神技出锅,便欣然成矣,最后刊付油墨便跃然于纸上,这色香味也就一应而俱全了,这时候便可以拿去飨客的。本故事亦概莫能外,主角只好先安排了人,只是那看客实在没那运筹搭调主料、佐料,火候的能耐,唯长于乱炖,便利用这眼前的插画按图索骥的,暂且乱炖开去。
且看这书生掷豆子来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