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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随想

作者: 谢佐福2011/04/06心情短文

在福州到江西景德镇的46次列车上。

我坐在走廊的窗边,听广播里正在播放刀郎唱的《雁南飞》。我喜欢刀郎,喜欢他那美丽的沙哑和苍凉。我闭上眼睛,在沙哑和苍凉里,与一群大雁向南飞翔。

向南,向南,天气越来越温暖,甚至逐渐接近正在大海里娩出的血淋淋的朝阳。向南,向南,我迷失在了不归的南方。

穿着制服、列车员模样的女士,不时从我的身边经过,卖水果卖快餐卖立体画卖玩具,叫卖得很起劲,但买者寥寥无几。

周围的乘客,或者打扑克,或者独自打盹,或者用手机打游戏,或者像我妻子一样聊天,或者或者像我一样发呆甚至写东西。

“你们有没有捡到我的车票?”一位老太太问遍了整个车厢。

车票丢了,她一个劲地给来查票的列车员解释。于是列车员叫来了列车长。于是,后来没有于是,因为她找到了丢失的车票。

现在很少坐火车,出差也好回老家也好,要么坐飞机要么坐动车。飞机太快,来不及细细整理杂乱无章的思想就达到目的地了;动车也太快,每小时两三百公里,一两个小时就到了,跟飞机的时间长短差不多。而坐火车,至少七八个小时,有充足的时间想一些很远很深的问题,一些形而上和形而下的问题,把一段本来枯燥无味的时间打发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

列车一直在轻轻摇晃,摇得人像摇篮里的婴儿一样安逸。列车一直不停的、沉闷的隆隆声,是直线与圆的合奏,是两种金属之间的对话与交流,是这个世界来来往往的音乐背景。

目的地不是景德镇而是婺源,一个全国闻名的油菜花王国,一个自我宣传的 “中国最美的乡村”。

清明节,我没有墓地可扫,因为墓地远在千里之外。到婺源赏花,把花海的灿烂和心情的灿烂,共同献给亡者,让亡者与生者共同分享美丽与快乐。这是一种另类的扫墓和祭奠,一种美丽与快乐的心灵扫墓。这是生者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亡者对生者的最大愿望。

窗外是黑夜,但我看不见;有无月亮,我不知道,因为我的位置高过窗户,黑夜连同那可能邂逅的月亮,统统被挡在了我视线之外,与我无法构成对话的视角。窗外,没有窗外,我在窗的里面,我在我的月光里和花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