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鄂托克旗上
顶着烈日,捏着西安去银川的车票,火车站里有些冷清,来往的行人冷漠却又好奇,现在,这里并没有旺季的熙攘,让人有点无所是从。把帽檐再压得低些,戴上墨镜,努力把自己隔离出来。很清楚,我不是为银川而来,它只是去内蒙的中转站。
银川。火车慢悠悠穿行在夜色里,在凌晨的一缕阳光里,我看到了这个小而简洁的车站。出站手续异常简单,没有多余的繁琐程序。围着披肩站在刺眼却又有点凉意的阳光里,对着竖起"银川"两个字的火车站按了快门。从此,银川就是以灿烂的阳光与漫天的飞沙存在在我的记忆里。
也许是很夸张的出行装扮,也许是身上孤独的旅行印记,一位彪悍的司机很快从人群里分辨出我,递给我名片的时候,嘴里已经把银川附近的景点说了快一半。同行的两位快速的拉我离开,最厉害的一位,嘴里还说:沙湖,什么嘛,一点都不好玩。我只能对司机抱歉的笑笑。看他走得好远了,又急匆匆回来,很认真的说:别扔名片,记着,来玩的时候打电话。对于认真的人,我从来都是很敬重的。小心的把名片装在包的夹层,他安心离开。
想在银川吃个早点,以加强短时间内它留给我的印象。我对每一个地方的认可都是从食物开始。去火车站不远的小吃摊,一个地方的小吃最能体现饮食特色。走过花花绿绿的牛羊肉拉面,泡馍之后,剩下的早点基本和家里的没啥两样。凉拌面和凉皮的选择中,还是觉得凉皮熟悉吧,就这样,在银川,吃的却是岐山名吃。厚厚的蒸面皮,夹杂着粗实的黄瓜条,好大的"一小碗",只能吃掉三分之一,有点歉意的离开,老板娘也歉意的笑笑。也许,此地的人就是那样的憨厚吧。包头扎的紧紧的当地女人,手脚还算麻利,但擦桌子的抹布黑灰色,让我不喜欢。最具特色的是每一家商店都有大铁盘子,盘中堆积起红艳艳的枸杞,它明目,但它也让人上火,我不感兴趣。倒是沿途干瘦低矮的枸杞树在田里连成片很是壮观,让我不仅猜想采摘枸杞是件很愉悦的事情,它会有《诗经》"采采芣苡"的轻松自在吧。至于,采摘的是枸杞还是车前,那不重要。
好久的一段行程以后,去找棋盘井的大巴,因为对地形不熟悉,应该右转的时候左转,导致后面多跑了路。人生,总是在搞错方向后,多跑路,最后还得回到原地。当大巴司机告诉我两个小时后才可以发车,我就安静了,当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的时候,人往往会很安静。拿出随身带的《坛经》,此时有点禅意很清凉,虽然,窗外的太阳很大。
车开过黄河大桥,我已经在叹息,此地生活的人很不易。一路走来,虽说有宁夏河套的水稻田,生机盎然。挨得密密实实的小白杨,零零星星的沙枣树正在繁花满树。但更多入眼的还是荒凉,大片的土地没有植被,大片裸露的沙土地,偶见几只羊,很少碰到行人或是住家。心中感慨,这块比西藏还荒凉。生存在这片土地的人,要有更多的坚强,我不要久留。
傍晚时分。在一家类似民家乐的蒙族餐厅,解决晚餐。选了比较纯正的蒙餐。代表性的阿尔巴斯羊肉,炸干肉,奶茶,砖茶,腌制的沙葱,还有蒙族女老板的献歌《陪你一起看草原》,这种氛围里,人不由会多喝两杯。晕晕乎乎中,一道道菜流水席,蒙古人的热情也渐渐展现。很奇怪,在这样的荒凉地方,还会有家的感觉。也许,家,只是人心内的一种认同感,一种亲近感。对"天涯何处无芳草"有了更深的理解,它似乎不局限于爱情观的豁达,更是一种人生何处不能留的豪迈。今天是六月一号。同桌的每个人都有一种大孩子的快意,甚至,一位大哥唱起他幼儿园时候的歌谣:我家有个小弟弟,聪明又淘气,睡觉时候笑嘻嘻,他说梦见毛主席。席间气氛很是热烈,为了我们已经消逝的童年,大家在努力寻找,唱《一分钱》,《两只老虎》,似乎它们能唤醒我们暂时的童年记忆。
太阳落山了,棋盘井笼罩在暮色里,不似白天的冷清,看着夕阳的余晖,有了些许的游子思乡味道。明天,我会在鄂托克旗。但不思乡,只有断肠人才在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