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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焦虑

作者: 弯曲的光2013/08/12短篇小说

谋杀终于发生了!瘟鸡悬着的心终于掉了下来。

他赶到现场时,围观者已经将尸体和警长如铁桶般围了起来。

死者是一个一身鸡皮的老太婆,她从所居住的破败的筒子楼的四楼掉了下来,有一个灰色的老鬼变成了一个红色的死鬼。

没有亲人,没有任何背景,没有任何线索。

警长托着油腻的三层下巴,假装沉思着,眼神在人群中扫描着漂亮女人。

警长和瘟鸡是同类,叫"花鸡",一只懒惰、放荡却威严的公鸡。

花鸡警长从未破过一件案子,不是因为太笨,而是由于他太执迷于到妓女户集中的花街巡视了。

多年以来,他和本区的罪犯和谐相处,倒也快活,只是最近上头来人调查,这次得慎重对待了。

警员"公狗"把发现尸体的路人带了过来。花鸡眼睛一亮,口水淌到了下巴。那是一个面目精致,身材火辣的年轻女郎。

女郎陈诉发现尸体的过程。花鸡煞有介事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认可和鼓励。此时,他的心思已经飞到床上去了。

他等不及了,要草草结案。他举起双手往下压,示意观众安静下来,宣布道:"用奶子想都知道,这老太婆是自杀的。各位散开,回去吧。"

群众有些失望,有人叫道:"人不会无缘无故自杀的吧。"

瘟鸡急躁地挤开人群,边走边喊:"老太婆是我杀的!我杀的1

来到威严的警长面前,瘟鸡已是大汗淋漓,他喘着粗气,喃喃道:"我杀的。老太婆像个破袋子,我把她从楼上扔了下来。"

面对着突发的自首,花鸡先是惊愕,转而欣喜异常,他赞赏地拍了拍瘟鸡细瘦的肩膀,说道:"好样的,小伙子,勇敢承认错误嘛!我早料到你会来了1

这时,他那颗在层层肥肉的挤迫下几乎看不见的脑子难得地转了30度,感觉到了情况不妙。

有谁杀了人,还这么痛快地来自首,像来领奖一样?

这个瘟鸡有问题,可能是上面来的调查员安排的演员。

警长镇定下来,问道:"你和这老太婆有仇吗?为什么下手?"

瘟鸡嘿嘿笑道:"杀人要理由吗?恶念一起,我就干了。你不知道,当还只有五岁的时候,我就纵火烧死了全家人。理由吗?这样我觉得开心,因为和你这头肥猪一样,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1

最后一句不敬的话让花鸡警长暴怒了。警长不由分说,上前一巴掌把瘟鸡搧倒在地,狠命地踩,骂道:"你这垃圾、人渣!看我弄死你1

案子了结了。瘟鸡被捆了起来。花鸡正要凯旋,一辆印有**精神病院标志的车在人群后停下。里面下来3个病院的工作人员。他们抓住瘟鸡,扔进车厢后部的隔间里。

三人中的一个解释道:"瘟鸡是从病院出逃的患者,他小时玩火,烧死了父母,认为自己罪大恶极,患上了强迫症和焦虑症,以为全部的凶案都是他造成的。"

这样,花鸡警长又得改变说法了,于是可怜的老太婆又变成自杀的了。

刚才那个女郎不知何时走了。花鸡有些丧气,回到警所门口,吼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晚上到花街逍遥1

与以往热烈的响应不同,这次迎接他的是诡异的肃静。他走进办公室,顿时蔫了。刚才那个女郎,正微笑地看着他。她就是上面来的调查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