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微凉 淡遣忧伤
下了很大一场雨,天空依旧晴朗。蓝天白云,风却大得出奇。雨水溅在车窗玻璃上,砸出清脆的声响。公交车晃悠着在这座城市大街小巷缓慢穿行,半个小时的车程里,整个车厢只有我一个人。雾气渐渐模糊了窗外的风景,伸出手指毫无意识地在车窗玻璃上划出的依然是两个熟悉的字。MP3流淌的依旧是那首悲戚的钢琴曲,我努力过,我坚持过,在时间面前也许每个人都脆弱。
一切可能的方法我都会去尝试,即使明知道最后会以失败告终。反复折磨过后,渐渐开始疲惫厌倦。在镜子面前,看着眼神一点点黯淡,眼光迷茫。岁月染过,时光深重。无法与人倾诉的孤独,开始愈演愈烈。我想找到一条可以抵达尽头的捷径,千辛万苦抵达的却只是一片荒芜。茂名——广州、惠州,我们这般遥远的对视,终究无法映照进彼此的灵魂。最后,依然转身相背,各安天涯。
愤怒的时候与人争吵,内心里压抑的苦闷无法肆意宣泄。即使痛哭也变得小心翼翼,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必须自行了断。曾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后来,我一直在做着让自己后悔且无法弥补的事。未来大部分的光阴都用来回忆与悔恨,原来只有过去是属于自己的。走过太多的路,兜了太多的圈子,到最后在熟悉的城市迷了路。我弄丢的何止是一些人与事,还弄丢了我赖以生存的信仰与百折不挠的决心。我常常想,为什么总觉得旁人过得比自己幸福。终究无果,也许我一直把自己摆放在不幸的世界里,不自知地仰视着另一个温暖世界里的幸福。曾经,我有幸拥有过,但何其短暂。在我还未懂得其真谛的时候我就已经将之弄丢。
周遭充斥着温暖的人群,但彼此的心是冷漠的。我们可以微笑,可以拥抱,却没有温暖可以交付。我们擦肩,我们路过,我们终究会错过。最后,停留在身边的不会是这些人。因为内心深知,所以没有期盼。因为不曾交付希望,所以不再会有失望。城市太荒芜让人失去方向,梦想太遥远,只能半途而废。不敢与人交谈,害怕一不小心所有的回忆都会倾泻而下,无法自控。长久的沉默,沉默得感觉不到呼吸,没有心跳,没有炽烈的感情。只有时间在指尖静默流淌,寂静得如同消失了一般。
那日,头顶烈日在明晃晃的阳光底下行走,直至半个月亮升上蔚蓝色的天空。落日余晖的美丽,与半弯明月相映成辉。极少遇见这般美景,感叹却又无法挽留。想起旧欢如梦,怅然若失。我原来不是怀疑父母的感情,是我不敢再相信那种亲情。只是在过去属于我的时光里,我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待到我已然明了的时候我已经失去了曾经。原来生命总是会留有一些遗憾与亏欠在心上,才能对自己有更清醒的认知。不停的犯错,不断的改过,蜿蜒的情感彼此纠缠,是非曲直谁说得清。
黑夜让心变得空洞麻木,听简单的音乐,独自安慰受伤的灵魂。空白的间隙望着电脑屏幕发呆。手指在键盘熟练的敲击发出寂寞的声音。无法寄达的问候与思念,在暗夜里反复煎熬直至落下泪来。闭上眼的瞬间,在城市之间穿越,终究是无法与彼人擦肩了。有些失去是注定,有些过去是回不去。不知道自己是否绝望,只是沉默的时候努力不哭泣。哭泣的时候不回忆。
难过的时候使命的咬住下唇,偶尔闻到血腥的味道才肯罢休。无力自控的时候手指会不自知的深陷入掌心。也许唯一能证明自己存在的只有那些片刻的痛觉。艰难地作了最后一次选择,我知道已经无路可走了。所谓的幸福,是否是看着你们和弟弟在我心上割出一道一道的伤口,强装微笑对你们说着感激的言语。所谓的永远,是否是让我跌进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洞穴再无逃脱的机会。未来隐没在没有光明的阴影里,我隐约看见自己消逝在旧旧的时光里,无迹可寻。
又是一夏,我们在那一年夏天告别,彼此离开了那座城市独自生活。不再依靠,从不寻找。城市变迁,时光流转。我还在原地,你们依旧在远方。我相信时间是一个圆,我相信生命是一个轮回。如果错过,就不再重逢,那我们终不该再相聚。起码,让时间先抚平伤痕。
闭上眼睛,阳光从头顶倾泻而下。站在日光倾城的城市中央,我听见风在哀鸣,好似轻诉着谁的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