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老太太打麻将
棋牌时里天天都有闲人,不过大多都是些老头老太太。每桌上的人也都是这附近小区的人,有的认识,有的是不认识的陌生人。玩一玩,常在一起玩磨合磨合,就相互了解,也就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知道能不能和自己常玩,成为固定搭档。
靠窗户边上有一老太太,来的比较早,她是上海人。今年80高龄,不过从她的外表是看不出,他身体硬良,腿脚利落,说话带着严重的上海口声。旁边一中年男子听说老太太是上海人,来了好奇人。正好遇上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她搭话。问她:“上海是个好地方啊,你怎么不回去啊?”
老太太听不明白直说:“啊,你说什么?”
原来这个以为这上海老太太已习惯这里的生活,也能听懂这里的话的。旁边的人只好用蹩脚的普通话又说了一遍。
这下老太太才听明白。说道:“上海有什么好的了,在上海超市只买一个大蒜头,在这里一买就好几斤的。不好,不好的了。”
男子又问:“那你家人呢?”
“我儿子女儿都在这边的。”老太太说。
“你现在过年不出去了,没亲人了?”
“亲人有的,但不回去了。回去干什么,我儿子女儿都在这边的。”
“是习惯这里的生活了?”
“是的。”
“那你有退位金了?”
“有的。”
“一个月有多少?”
老太太疑惑地看了看中年男子说:“够生活的了。”说完,就背着手出去了,可能怕他再问下去。
这时,有一老头来了,大概有七十多点,嘴里抽着烟,上海老太太闻到烟味,边咳边悟着嘴巴。老头轰然不知,依然使劲地吸着香烟,表情比较严肃。外人老叫他“老张”。
第三个是个有点胖的老头,年龄跟刚才的老头差不多。头发稀疏,有点谢顶,笑哈哈走了进来。三个人都准备好了,就等着最后一个人到来。
最后一个也是一老太太,拄着拐杖,有条腿有点问题,头发浓密而蓬松,黑白相间接的头发有点掩盖住了脸。实际年龄可能没有上海老太太大,不过,看起来要比她老一些。
这下有了四个人,就凑合着玩起来。各自在准备好的东南西北各自摸了一张,就分别坐到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了。两个老太太对着坐,两个老头对着坐。他们不会玩当下流行的“卡五星”,还是玩“二,五,八”,玩的不大,两块钱的。
谢顶的老头动作慢点,其它的都比较利索。上海老太太头发,脸都看不出来像80岁的人,不过从来手,倒有点像,都浓缩成光骨头和厚厚的皮了。白发老太太手要比他圆润些,手指上还着金银两个戒指,耳环也是黄金的。上海老太也戴着黄金耳环。老张一直很沉默。上海老太太到最后都会细细的摸手里的牌,猜测是不是自己需要的牌。可能是谢顶的老头爱说话的关系,一直会嚷嚷道:“等一下,我撞了。”上海老太太只好放下揭起的牌。“还有那个七条是谁打的,怎么没有叫一声呢?”白发老太太说:“我刚叫了,你没听见,没看到,怎么说我没呢呢?这时,这时,谢顶的老头打了个四条,老张胡了。谢顶的老头嘟着嘴说:“这把先欠着,下次一起开,那个七条我要撞的,搞的我输了。”一直沉默的老张这个有点火了,涨红着脸说:“你这人,一点也不地道,每次都这样赖皮。你没看到,还怪我头上了。”这个惹火了谢顶的老头,扯着嗓门儿说:“谁赖皮了,我不差你哪几块钱?我给不起还是怎么回事?”说完从口袋掏出50块钱扔在老张面前。老张看到他是明摆着给他脸子看的,站起来,扯起桌布,连牌带钱一起掀到地上。谢顶的老头也站起来,用手指指着老张说:“怎么了,你想打架还是怎么回事?”两个老太太看形势不对,赶忙一边拉一老头,劝说着:“算了,算了。”旁边打牌的人也都起身认识的帮忙劝阻,不认识的就在一边看热闹。旁人劝导老张:“打牌不就是图个乐嘛,没必要较真。”老张有点委屈地说:“不是我不跟他斤斤计较,玩就得有个原则问题吧。”“是是是……”有人把老张拉了出去,示意让他走开。剩下的人劝说着谢顶的老头,谢顶的老头平息下来后,也灰溜溜地走掉了。
白发老太太说:“他玩牌就是那样满不在乎,黏黏糊糊的。不像老张,干脆利落,输都掏,赢就是赢。输了不生气,赢了也不张扬。”
上海老太太也跟着说:“前几次一起玩牌,他也是这样的。”
白发老太太又说:“就。玩牌是玩的开心,这样就太没意思了。”
旁人说:“可不是嘛。”
一场战争总算平息下来,上海老太太和白发老太太又和别人凑起来,一起接着玩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