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野草

外面的天空是灰色的，夹杂着并不灿烂的阳光，无力地照射着凋零而泛黄的枯叶，以及路边沾满灰尘的野草。深秋的季节，既没有天空的高远，也没有天空的湛蓝。

我的思绪确是很乱，一塌糊涂。我很不喜欢这样的状态，可是却摆脱不了，曾经试着上网浏览新闻，看不下，又试着写写关于热点问题的文章，也写不来。路边的野草，在灰色的天空下努力绽放生命的嫩绿，却终究耐不住秋风的萧杀，枯黄了叶尖。我行走在路边，感觉自己也是那抹枯黄的野草。

我不再约束自己的思维，任其奔逸，任其流淌，像一个赤裸的灵魂漫游在无边边际的沙漠，似一个迷途的羔羊徘徊在广袤无垠的戈壁，那份孤独和凄凉，是一种精神的历练，是一次意志的磨砺。小时候的那条河，曾经在炎热的酷日留下了少年的裸体，却也留住了童年纯真的快乐；那个依然是30年前深记在脑海中的土坯房，居住着父母随风而逝的年轻和年老，他们沾满老茧的双手支撑起了我的梦想和未来，而父母却在那所从下边就可以看到灰色天空的破屋子里继续生存和生活着；刚刚毕业时我身无分文，工作四年之后也没有积蓄，以至于在我结婚时依然是用空头许诺和外举债务骗取婚姻；35岁了，自己的同学也已经成了处长或者局长，而同自己一起考上公务员的比自己小很多岁的同事也成了科长，唯独自己，在指间流逝的岁月中孤独地感受世道的沧桑；已经不知道听到过多少次了，风雨同舟度过八年的爱人后悔嫁给我，即使是无意的玩笑，当我将其和昔日的境况和现在的境遇结合起来的时候，就不再觉得是玩笑或者戏言，我不得不让自己的灵魂做深刻的反省；做个警察，除了一份固定的工资什么都没有，下不能让孩子就读最好的学校，上不能为父母安置晚年的幸福，一个男人，混到这份上，我的确无法令自己保持内心的圣洁宛若阳春白雪。

敲击键盘的屋子里，养着一盆马蹄莲，现在它的叶子是异常的茂盛和墨绿，成为秋风萧瑟的季节中最蓬勃的风景。即使如此的精美景致，也不会改变路边野草日渐枯萎的命运。没有谁可以动摇季节更替的脚步，也没有谁可以让路边的野草保持常青不衰。马蹄莲可以，但是它没有自然世俗的磨练，再美也不属于自然，不过却可以作为自然的胭脂，为荒芜的隆冬增添亮色。

自己人生的旅程，总感觉似像沙漠或者戈壁的小路，没有方向，没有彼岸，更没有路边的野草做可以欣赏的风景。没有风景的突兀，决定了贫寒的自然状况下只能埋头竭力赶路，给自己走出荒凉作出最后的努力。天黑之前，即使真的走不出怪圈轮回的迷途也没有缺憾，躺在星空密布的苍穹之下，找到北斗七星的位置，舒缓地深吸一口野外空气的清醒，生命终点可以在任何地方，只要尽力便可无愧。

夕阳的余晖已经变得有些模糊，虽然那泛起的红晕煞是好看，可毕竟距离夜幕的降临为时不远。在其映照下显得更加突兀的树的枝干，以及路边被扬尘掩盖的野草，更让人感到秋的萧条，肃杀，凄冷和孤独。我甚至觉得，矗立在落日余晖下突兀的枝干，其中有一棵便是我。